繁花简介

电视剧《繁花》的热播引发了全民热议,2023年12月27日,电视剧《繁花》在央视八套开播,2024年1月2日沪语版在东方卫视晚上黄金档播出,一转眼,《繁花》迎来收官。

电视剧《繁花》带热了人们对沪语、对上海文化的兴趣,不仅带动了一波追剧潮,更是成为极具关注度的社会话题,从线上观看到线下“打卡”,观众的观剧热情、评剧热情被点燃。让我们一起再来听听专家学者们如何品评这部有“腔调”、有“噱头”的电视剧。

王家卫拍电影向有慢工出细活的口碑,而这个口碑又因他的电视剧处女作《繁花》的问世,进一步从影界走向视界。十年前当他与《繁花》的小说作者金宇澄首次会晤时,金在电视剧完成的时间问题上没有咬牢“不响”,而是关切地探询“十年能出来吗?”王家卫也没有“不响”或者王顾左右而言它,答曰“我尽力”。到2023年底,他的承诺终于没有食言,推出了跨年度的大剧。每当央视8套等媒体一晚播完两集后,网络和纸媒上就有不绝如缕的反响,声势浩大,可谓爆款。刚开始时既有吐槽的,也有给予好评的。其后则好评占据上风,且呈后浪超前浪之势。

在《繁花》的电视剧改编中,王家卫表现出清醒的时代意识。他对原著有个理解:“表面饮食男女,里面山河岁月,时代变迁”。可谓言简意赅,一语中的。这个理解,已有机地渗入他的再创作中。

从借鸡生蛋再到哺育出电视剧《繁花》,十年功夫不寻常。慢工出精品,它既审美,又励志,让我们从自己的码头再出发,期待上海和整个中国再次起跑和腾飞。也期待中国的影视演职人员创作出更多充满时代气息、地域特色和人文精神的好剧、好片。

小说《繁花》与电视剧《繁花》是不完全一样的。意识到小说与影视之间的差异,小说是小说,影视是影视,各就其位,这应该是评说《繁花》的前提。小说是金宇澄的小说,电视剧就是王家卫的作品。王家卫这次彻底燃爆了《繁花》。电视剧《繁花》的热播,不仅让王家卫的名字登上了头条,也点燃了与《繁花》相关的世界。

《繁花》的燃爆,王家卫功不可没,没有他的执导,就不会有今天的电视剧《繁花》。对比之下,很少有电视剧导演被普通观众记住,但王家卫做到了。我想,这还是应该认真想一想的。王家卫导演拍摄《繁花》,一些评论说是用拍大片的手法拍电视剧,我想还不是这么简单。国内拍电影和拍电视剧的导演很多,未必仅仅是用拍大片的手法来拍电视剧这么简单的转换就造就了电视剧《繁花》的火爆。

电视剧《繁花》最应该让大家看到的,是剧中的上海。在王家卫作品中,上海活色生香、熠熠发光,好像从来都没有一部电视剧中的上海如此漂亮,如此生机勃勃。

都说王家卫的电影,是需要“品”的。观看之时,只见花满枝头、蝶飞凤舞,过后才余香袅袅、沁人心脾。电视剧《繁花》,也可以作如此观,它如同慢煮的炖汤,借以时间,味道才慢慢渗出来。

说到“品”,王家卫的电影,乃是它的“味道”。它似乎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是艺术的至臻境界。此中,人物是重要的一道“菜肴”,人物能否可品可鉴,关乎电影成败。人物是演员扮演的,演员选准了,人物就成功一半,它最考验导演的功力。《繁花》,其演员布阵,则足见王家卫的高度。

《繁花》,有繁华的意象。在影像中,王家卫呈现了90年代上海商战以及背后的人性风俗图,各色人等粉墨登场,有不同的动机以及做派,可谓繁花朵朵,推动了上海的成长。王家卫努力复原彼时的社会场景,许多镜头如同是纪录片,与此同时,更多镜头还是保留了“王记”电影的影像风格,色彩是高饱和度的,也是浓丽的,机位运镜是非常规视角的,属于电影而非电视剧的,部分构图极其讲究,是精雕细琢的结果。如此的上海以及黄河路,是属于王家卫的,一个上海游子的深情表达,有一贯的,也有变异的。对于上海人来说,有怀旧的乡愁,也有典型化的夸饰;对于观众来说,有如梦非梦的想象,也有上海意象的加魅。

这一切,都是王家卫对故乡上海的致敬,对90年代中国的致敬。它需要时间的磨砺,细水慢流,其意其味愈为浓郁,静待《繁花》更为绚烂。

从电影拍到电视剧,王家卫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影像美学特征——多侧面不规则的画面构图,既炫目又朦胧的色调运用,由摇曳而生暧昧的光影处理等。演员无论男女,动作不分大小,每一个镜头都力求唯美。虽从小说改编而来,但电视剧的《繁花》是属于王家卫的。除了影像的构图和色调,其故事情节也作了别出机杼的安排——这当然是依托了小说开放性和延展性的特殊结构,才能办得如此自由。电视剧虽没有还原小说的故事情节,却秉承了小说的精神,艺术而真实地反映生活和历史。

从小说的《繁花》到电视剧的《繁花》,王家卫始终善于讲述跌宕起伏中的人物故事,他们事业的发展与障碍,他们情感的涌动与压抑,他们之间的心灵碰撞都激起了观众共情的涟漪:阿宝与雪芝无法兑现的约定,宝总与玲子曾经的甘苦与共,宝总与汪小姐经历的过命交情,宝总与李李对峙后的惺惺相惜,上海黄河路上最有“腔调”的“宝总”,构成不同的女性心中有他的充分理由,这条情感线才那么有声有色扣人心弦,回味不已。南京路、黄河路、进贤路,和平饭店、至真园、夜东京等烟火日常中带着的上海气息;爷叔、金花、陶陶、葛老师、菱红等演员用沪语来演绎故事、塑造人物带着的上海基因,让观众都沉浸其中,依恋着上海的CP,《繁花》让人上头,岁月中的青春芳华犹如《繁花》朵朵。

其一,该剧为处于大变革时代的上海传神写照,有着催人奋起的励志作用。其二,该剧具有浓郁的上海腔调,呈现出海派文化的独特魅力。《繁花》中最让人着迷之处,还有它浓郁的上海地域特色,或者说上海腔调。其三、该剧以独特的叙事方式与影像美学,对电视剧艺术作出了新贡献。《繁花》作为一部精品力作,还在于它提升了电视剧艺术境界。《繁花》将电视剧叙事美学与影像美感完美融合,是王家卫对电影艺术的一次成功延伸与创新发展,既避免了影像挤压叙事,形式游离于内容的弊端,又给观众以极高的视觉享受,从而实现了电视剧影像的革命性提升,对提升电视剧品质、提升观众的审美品位大有裨益。

看《繁花》,只要不是特别看(听)不懂,请看沪语版,就像喝汤,得原煲原味。沪语版里各路方言混迹上海滩,配以王家卫特有的影调和视听语言,把短短一条黄河路上的饮食男女拍得如同万花筒一般光怪陆离,就像20世纪90年代初的上海滩。

优秀的导演不仅要把控影调、声音或叙事节奏,更要对演员有精准的判断,特别是剧中的小角色,没有更多的篇幅和镜头却承担着刻画大时代气息和众生群像的重任,要求导演必须在短时间内激发出演员与人物之间最契合的气质。《繁花》中很多小角色仿佛长在演员身上,与夹杂各路口音的上海话一起,就像真的从那个年代走出来。金宇澄原著中1000多个“不响”之“响”是为小说的特色,王家卫镜头下小角色们的“不演”之“演”更是功莫大焉。这,既是原著的腔调,更是导演的手段。

电视剧《繁花》里,大部分上海籍的演员出演主角,作沪语版的对白,这就已经撬动了上海人的神经。因为几十年来,也有十来部打着“沪语版”招牌的影视剧登“屏”亮相,看下来总归味道勿大对。迪个一趟,导演大牌、演员大牌,“沪语版”到底哪能?可以讲是这是看到现在为止,上海闲话讲的比较好的一部电视剧。

大家讲,上海闲话是“非遗”,要抓紧保护。既然是“非遗”,伊的特点是“口授心传”。而对传播来讲,影视剧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因此,对于打出“沪语版”的影视剧,包括《繁花》,就要真正做出“样子”,拿出老上海人认可的“沪语版”。既然打出“沪语版”的牌子,就要做出让大家服帖的样子!

沪语电视剧《繁花》的热播带热了人们对于沪语、上海文化的兴趣。黄河路上人流明显增多,鲜得来排骨年糕开始排队,和平饭店也推出了年夜饭套餐。甚至,一些家长将电视剧当作培训孩子上海话的活教材。这些,都让我们看到了文艺与旅游、经济之间的互为关联和相互推动。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但是,一片欢腾热议之后,我们是否也应该回到剧情本身重新审视。对于地域文化、城市想象、时代追忆的过度关注和强调,是否也让我们忽视了故事本体。

繁花今谢,而这场由王导带来的电视剧作品让电视观众又一次吃了个好的。其实早先上海电影人常有改善观众“精神伙食”的习惯,比如《孽债》《夺子战争》《三言两拍》,想来对于被王家卫勾起对上海90年代记忆的观众想被电影导演降维电视剧领域吃点“视听美食”的话,值得重温。

剧版的改编某种程度上是迎合了电视剧的大众娱乐属性,处处都有转折的爽剧。整部剧的速度和节奏很快,主角们似乎都拥有逆风翻盘的机会。宝总自不必说,而他身边的女性从依附到独立的转变也振奋人心。汪小姐在事业和爱情二选一之时没有等来阿宝的答复,选择了成为自己的码头,甚至和阿宝成为了商业对手。玲子在朋友们扯破年龄的遮羞布之后也放弃了无望的等待,选择了自己做老板娘,而且是做全世界的老板娘。她们重整山河、开疆扩土是现代独立女性的姿态。

2024年1月9日夜,三十集电视剧《繁花》落下帷幕。在最后一个镜头结束的刹那,仿佛看繁花落尽,不忍不舍不甘,心里头好一阵都是空荡荡的,但不多时,满脑子又回放着剧中一个个完美的镜头、一张张熟悉的脸、一首首经典的歌,一句句举重若轻的话。这是电影导演王家卫拍的电视剧耶,看完了——不能不响。

电视剧《繁花》绘出一幅上海20世纪90年代的绮丽画卷,织就繁花似锦。故事结尾,东方明珠建成,漫天礼花绽放,阿宝从浦西来到了浦东,在新世纪的上海,开启了人生全新的旅程。“让我们期待下一个冬去春来,繁花似锦,赤子之心常在”。时代的列车飞奔向前,再回首,三十集电视剧《繁花》的曼妙身姿,会永远定格在这个寒冷又温暖的冬季,在我们的记忆里成为又一个经典。感谢导演王家卫和所有的演员以及工作人员为我们奉献的这道荧屏大餐,剧里剧外,江湖再见!

剧版《繁花》播出之后引发热议,戏里,观众被宝总、汪小姐、李李、玲子等人的命运所牵挂,戏外,人们对上海话、黄河路、外滩27号、排骨年糕等津津乐道。流量时代,一部剧带火一众演员、一波话题不足为奇;反过来说,一众演员、一波话题带火一部剧也司空见惯。剧版《繁花》的制胜之道,不在流量,而是腔调。当然,剧版《繁花》的腔调来自导演王家卫,不再是小说家金宇澄。

文艺作品需要反映时代生活,却无需也不能照搬生活的原样。金宇澄用数十万字描绘了20世纪60年代到90年代的上海生活,为读者提供了一个认识上海的文本。王家卫出生于上海、成长于香港,是上海的“自家人”也是“异乡人”,他对上海有多少记忆、有多么了解,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是看到他用镜头描绘了上海在那时的模样,这种描绘是在记忆基础之上的艺术想象,剧版《繁花》让远离了历史现场的我们感受到了那个奔腾年代的上海,神韵已在,何必苛求形似呢?再者,小说《繁花》又何尝不是作者的想象呢?茅盾文学奖对《繁花》还有一句授奖词:在小历史中溅出大历史,在生计光雾中溅出世象大观。剧版《繁花》亦是通过宝总等人的命运沉浮与情感选择折射出了时代的变迁,从这个意义上讲,电视剧和小说在主题上是相通的,王家卫在改编时远离了小说,却从未背离它的精神。